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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指微凉 不理过往
文 / 飘然~若语
【一】
昨日的东篱，在流水中囚成隔夜的殇。
渡口将岁月驮瘦。心如在季节里走失的花朵，枕着不肯停息的流水漂去。
走进风里，放目光游离，只留朴素的衣袂，拨动起清风，一展淡淡的柔逸。衣
袂的暗花，纹路，一处纠结，一处断裂。顺着支开的线头扯开的藏隐，凝视曾盛
开过蓝莲花的地方，腮边滑落了一滴轻叹。遗落的明媚，透支她的美丽，这算不
算是一种残忍或是痴恋？期待满怀，空寂一如。我，是不是该用一种无形的遁隐
包裹一个逝去的季节，只安静的与枯叶睡在季节的睫毛上，静静的看日子从忽闪
忽闪的眸子里滑过。
【二】
这个深秋，在日子囚禁的种种对望里，前尘，来路，都已茫然。
疲惫的标志，印上十月；我成了心灵的租客，在光阴里催讨各样的声息。
悲的欢的，离的合的，披枷带锁的在心底落座。我变得喜欢迷失自去我，在城
市宽阔的街道上像路盲一样的行走。只是，耳边响彻无数种声音，偏听见那声声
温情的呼唤掷地有声，打破心的枯寂。身边掠过风景无数，唯有那回不去的昨天
沥沥清晰，在脑海来回播放，填补心的苍白。
在天然居里，找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玫瑰红腊肉点缀碧绿生青豆苗，水嫩欲
滴莴苣配竹笋的一抹浅白，翠色葱花散落在橘白相间河虾仁之上，还有水墨一般
浓浓淡淡晕开的紫菜汤，工笔花鸟画一般的三菜一汤，曾是我们静描着的一片绿
水山岚，是我们藏在心灵深处的一眼繁衍美好的不竭之泉。舔舐着一份平淡，一
盏清茶一顿淡饭，也能熏香思绪中幽幽的怨恚。我们，成了两只快乐的咀嚼着饭
粒的小田鼠，喜欢聊人世过往，聊纸墨走笔，一顿饭，要在一个故事结束之后才
能吃完。那些车水马龙的喧嚷和人来人往的尘嚣，在我们喝一壶桂花酿间，缴械
安然，贴地温柔。
几碟荤菜的现实和一缕温润的眸光，在这个深秋里凝结成一团化不开的冰霜，
滢滢飘落在伤痛的心尖。一缕伤感的风，揉皱了丰腴的日子；逝去的，空载着一
方云悠。举杯品着深秋的寒，皴裂的唇裸露了一枚鲜红的殇。
【三】
窗外的天，一半纯白，一半深黑。
昏色的灯光下，旧日的光阴，在秋的尾部收起了花魂与月色，吐出几缕迷离。
有人在荧屏里唱：“蟹酿膏，菊增肥，桂花香起，枫落四围。” 我在某个翻书
的页面做怔怔的停顿，“熟悉”二字四面包围而来。画地成牢，将往事挂在白霜
的檐角，任凭一阵风，拂一缕清隽的暗香，缓缓夹进半合的书页里添注韵脚。屋
里的亮光，泻在搭在木椅的围巾上，静静的一言不发，和我不眠的思绪一起，相
视而对。不由得忆起我们一起过的鲜生挑挞的日子：左手举牌，右手执笔，配上
几斤蟹黄，半斤老酒，三五旧友，这才是生活。然而，俗尘生活，如陶瓷上掉落
的瓯灰，有一些散不去的苍凉抵落，也有一层暗淡来萌发幽光的青花底蕴，给人
冥静的幻想。一枚累了的指尖花，轻轻绽放为静水留香般的唇边语。
厚重的房门开启又关上，心照不宣的迎接着夜归人。满屋子的繁华亮光，亦然
不知秋凉。停歇在静守安然的角落，让光阴煮一壶桂花清茶，坐下慢慢啜饮，让
心有片刻停留，岁月便会在此轻柔了目光。指尖，沿着那青花茶盏上的白描，从
这一朵花的蕊到那一朵花的茎，细数着凝结的脉息，抚上了岁月的柔软。你不知
道，我有多喜欢看着你穿着一双懒人拖鞋，在屋子里顽童似的走来走去，偶尔在
茶几的水果篮里摘一枚紫色葡萄递过来。这样的待遇，温厚，又着实可笑。
玲珑剔透的灯盏莹着浅浅的光晕，流动着时光的每个时间点，久了，一瞬就会
倒下。站在窗前，愣愣地看窗外，秋雨潇潇。也许有些倦怠，恍惚间竟看见有人
持伞浅笑着走来，那样子和你太像了。于是，推门迎出去，却是落空的欣喜。你
不知道，就算这样，我依旧心怀感谢，感谢它给了我一刹那的心悸。
或许，温馨的往昔，只是在伞下一方梦幻晴空里遗漏的悲伤和颠薄的夙愿。
【四】
一季水月如梦，往昔灿烂的憧憬，裹上了落霞的外衣，慢慢的，静止成了一幅
挥去了夕阳无限风光的画面，承载着无泪期盼的滴滴苦涩。静静地睡在昨日的思
念中，却无法躲开黎明的蛰伏。唯有在秋凉时，握一朵凋零的玫瑰，在斜阳坡上
卧成一韵冷艳，寂静无声的眷恋着不复今昔的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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